上一回提到因为没有电冰箱,所以食物的处理也成了一门学问。要如何让多余的粮食保存下来,是父亲的拿手绝活。从螃蟹到鲜鱼,从萝卜到青菜,都是可以转化的食物。简单的,就是鲜鱼变咸鱼。在鱼获多到吃不完,也卖不完的情况下,就可以在劏杀后用盐腌制,然后再晒干,就能制成咸鱼。晒咸鱼的时候,除了挂着晒,也铺在门口的细沙上晒。一整片的铺陈开来,场面极为壮观。当然,有时候晒干的速度不够快,很容易生虫。不过生虫的咸鱼还是可以吃的。只要咸鱼够干,就可以将虫甩出来。咸鱼油炸后,还是很香脆的。 咸菜的处理就需要大瓮。青菜在清洗后,晒干。然后加盐,在放入瓮中。叠放满后,要压上大石头,然后再封盖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时间。青菜转化的过程会产生汁水。有时候开封取菜时,或许是因为没有完全的杀菌,以致后期咸菜汁水的表面会生蛆虫,但是我们对底下的咸菜还是一样拿来使用。现在回想确实有点可怕,但是那个年代使用这样的食物却是很正常的。 另一种食物是父亲腌制的螃蟹,啦啦(一种贝类),和小虾。这些海鲜都是生生腌制的,只是方法我已经没有印象。腌制的海鲜拿来配白粥是一绝,现在回想都觉得垂涎三尺。这种腌制的海鲜,产生的味道很难形容,咸香鲜甜,五味杂陈。只是现在讲求食品卫生,这种食物应该已经成了绝响。其实最好的食物存储,就是寄放在大自然的环境里。只要肯劳动,随便的在红树林里转一圈,就可能获得丰富的海产,鱼、螃蟹、螺、蚌,贝类等。我们真的在某种程度的意义上,是靠老天养大的孩子。如果没有大自然的馈赠,父母亲靠双手,怎么可能拉扯大12个孩子。我想南洋这片土地对很多因为饥荒逃离家乡的客工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天堂。虽然不至于夸张到钞票长在树上,但是食物遍地可寻,这一点倒是真实的情景。 其实人对食物的熟悉也会随着时间改变。舌尖的味蕾也会因为时代而发生了变化。以前可能觉得很好吃的食物,现在吃起来,也许已经没有以前的味道。好像二姐莲叶常说父亲做的面皮卷菜豆,可能今天吃起来,就没有那个时候的好吃。还有以前我们也会自己炸椰油,通过将干椰的椰肉取出,然后加水在大锅里煮,一直将椰肉提炼成椰油。记忆中,那个椰油特别香。拿来煎鱼,特别好吃。现在就有了胆固醇太高等考虑,所以这些美食也很难再上到餐桌。 那时候煮米饭也和今天不一样。因为用柴火,所以在米粒煮开后,就会用像沙漏的大勺子将煮开的米粒捞出来,放在另一个锅里,成了饭。会剩下一些跟粥水一起烧开,便成了粥水。到今天,我还是喜欢吃有一粒粒口感的粥水,而不是煮的稀烂米糊般的粥。这或许就是舌尖上的记忆,过了这许多年,依然不会忘记食物的味道。 平行空间大事记: 1976年,马来西亚第二任首相敦拉萨任内病逝。那一天,原本去上学的哥哥姐姐们突然折返,然后说首相死了。我不知道首相是什么,只知道哥哥姐姐不用上学,可以陪我玩,有种突然的开心。
7. 食物.转化.舌尖上
3月 25, 2021 作者:juexin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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