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河浪巴生谷风”活动后记
每一次的出行都是流浪,每一趟的返回都是靠岸。诗人王涛是这么诠释生活。所以这趟他带着象(诗人的最新诗集《拉律》就是一头象的名字)和茶进行一次跨境的流浪。在众人为候选人摇旗呐喊之际,他选择落脚在八打灵人文气息浓郁的街巷。这一条街巷林立着许多人寻寻觅觅的流浪心灵之家,有印度庙、佛庙(园林小筑)、道教堂,浸信会。或许生命和生活的探寻不外乎一个可以对话的出口,或和自己、或和他人、或和环境,或和神灵。而诗就具有这样的多面性,多方位的对话触觉。这一次从天定河到巴生谷,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对话空间,在诗人和读诗的人之间,形成两个时空的对话。
或许我作为一个读诗的人,只是一座桥梁。在天定河和巴生谷之间搭起一座桥,是诗人和喜欢诗的人之间搭起一座桥。因为我既不能代表巴生谷,也不能代表所有读诗的人对诗的理解。但是对于读王涛的诗,我有着多项与诗人之间的共性,这比其他人读王涛的诗,就多了几层的体会。我们的祖籍都是潮州普宁、我们都接触过大海,也是讨海人家(当然诗人对海的探索更远、更深,更痛)、我们也有深耕大地的体会、我们都是天定河的儿女、我们也曾经有在曼绒文友会笔耕的岁月。所以在理解王涛对于土地的情怀、对于人文的关爱,以及诗歌意境的铺排都多了一份感同身受。而我流浪在巴生谷多年,虽然情感无法深植于这片土地和领略它的风情,但是对于这里却有着半个港湾的情怀(更何况我已经是在这里投票)。
王涛在这一次《拉律》诗集的出版,是对“沧海桑田”的超越,不在局限于过去大海和桑叶的入诗,而是挑战巨大古象的意象。诗人心中的象,是诗人与童年的象、故乡的象、家国的象、土地的象,情怀的象的对话。童年的象来自“我的朋友象”(Chal Chal Chal Mere Saathi )这一部印度电影对人和象的情感描述,但我相信这一头象勾起的是诗人对美好童年的回忆,也是诗人对于生活和生命价值观的确立,是光明、是希望、是人和动物、土地之间的相互依存。故乡的象(Sitiawan,setia kawan)是朋友之间的情谊,也确立了诗人是希望为家乡做更多的事情,这也是诗人积极参与各项人文活动的动力。家国的象是《拉律》,是期盼英雄的到来,为这一个国家带来改革、正义,以及和平。土地的象,是诗人想象的主干山脉(蒂蒂旺沙)就是一头巨大的象,是诗人对于自然环境的关注,也是诗人在看到每一次自然生态被破坏后的愤怒与无奈。情怀的象,是一种爱恨分明的象征,诗人提到一头雄象的复仇,在安顺这个地方,一段已经接近被遗忘的历史。但是诗人却愿意去挖掘,不甘这样一段对抗不公不义的壮举,就此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最终,是诗意的象,王涛给象群按上一个浪漫的称号——流浪诗族。如果大象会吟诗,那必然是有许多土地的故事、传奇、不平、无奈,和愤怒被写在大象的诗集中。或许王涛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就是流浪诗族的一员,一直在为这片土地上逐渐被人遗忘的故事发声。可惜我在巴生谷流浪多年,没有神会曾经在这里盘踞的象灵。在久远到叶亚来开埠之前的沼泽河口,是否也有象的踪迹,我遍寻不着。只有摇旗助选的队伍越发高声的呐喊,隐隐约约的仿佛听到,“拉律,你在哪里?你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