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椰林.海风.大家庭

那一年，椰树没有停止搖曳，海风穿过岸边的红树林，稍来一个婴儿诞生的消息。说来也奇，在相隔了前一个孩子的五年后，我妈竟然再次怀孕。生我时，她42岁。我不是很确定自己是父母的第几个小孩，因为听我哥说，在我之前之前，妈妈有两个孩子夭折了。所以领养了大姊。我是老幺，排行第十二。是的，你没有看错，我有八个哥哥，三个姊姊，我最小。

很多人认为我应该很得宠，说是也是，但也不全是。说是，是因为老幺总是多人疼；说不是，是因为我出世时，最靠近我的哥哥已经五岁了。我和我的大哥相差24岁。我大哥喜福在1949年出世，而最靠近我的喜明是1968年出生。所以从我懂事开始（大概三岁吧！），我就没有真正搞清楚家中有多少成员，因为那时候哥哥姐姐们年级很小都已经外出讨生活了。算一算，我妈在前面19年，生了11个小孩。我没有办法想像我父母如何在一个物质如此贫瘠的年代，把12个孩子拉拔成长。对于现代人来说 带12个孩子是什么概念。我曾经教过幼儿园，一班12个人，然后我彻底疯了。

我5岁之前，都是生活在霹雳州，实兆远，一个叫甘榜亚齐的椰林里。离开当时候的市镇十几公里。那时候，实兆远市镇叫十字路，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十字路口。这里是整个县市最繁荣的地方了。我5岁之前来到十字路的次数不上十次。因为那时候十几公里的路程，它的距离等同现在的十倍。点与点之间的距离是如此遙不可及。那时候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脚车，牛车还偶会出现在公路上。我记得当十字路口按上交通灯时，那是轰动一时的大事，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我那时候应该是3、4岁，压根儿不晓得红绿灯是什么玩意儿，很期待要去看看这个红绿灯。那个年代，红绿灯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科技，是家乡的头等大事了。

说回椰林里的老家，那片园地也不是父亲的。只是当时候园主善心，借让一片土地让我们有一个落脚的地方，顺便的帮他打理椰林。老家约五百米的距离就是一条咸水河，河口可以通往红土坎，河的另一端深处究竟通向哪里，我至今依然不知。而河岸与主河干之间有一排红树林，隔开了湍流的河水，也形成了我们天然的遊泳池。父亲的舢艕也是停靠在这里。偶尔有邻居从邦咯岛运鱼过来的渔船，也会停在岸边。说明河水其实挺深的。所以父亲总是劝阻我们不可戏水，当然我们也是当成了耳边风。多年以后回想，也是祖宗保佑，不然整群小瓜时常偷偷跑去戏水，没酿成悲剧，也真的万幸。

我就是生长在这一片椰林和海风之间的天地，5岁之前的故事基本没有离开过这里。或许是这样，养成了我喜欢大地，还有海洋的个性。

本篇完。

平行空间大事记:1973年马来西亚著名马来艺人皮南里(P Ramlee)去世。我到今天也不明白什么样的环境会孕育了这样一个伟大的传奇(很多年后，马来西亚著名女歌手Sheila Majid，是这样歌颂他的。这也是我最爱的一首马来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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