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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 for 2021年3月

终于来到1975,我3岁的那年,不过坦白说,3岁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有些事情,别人说我做过,但是我记不清楚,应该就是这个年纪做的事情。有些事情,我有些印象,但是不知道是发生在什么年纪。从旁敲侧击,大概可以知道,我3岁时,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在家里。因为哥哥姐姐,不是工作,就是上学去。一个人在偌大的一个椰林,有时,就是和家里的三只小狗游戏。

关于这三只狗,我有些印象。名字,只记得其中两只,一只黑嘴,因为牠的舌头是黑的。一只蕾西,体型比较魁梧。另一只比较瘦削,名字我忘了。这三只狗对我们非常忠心,如果屋旁有蛇,或出现陌生人,都会狂吠警示主人。有时,牠们可以跟着哥哥的小舢板出海,而且有本事咬回体积一般大小的四脚蛇。我在老屋的时光,很多时候跟他们一起,穿梭在椰林的各个角落。有一回,母亲告诉我有打狗队的成员来到附近,我很担心的召唤这三只狗,让原本是藏着的狗因为听到我叫它们,反而跑了出来。还好,当时候打狗队的人员并没有来到椰林里。这三只狗对我来说,好像家庭的成员,也是我们的守护者。

我和小狗的合影,背景可以看到老家的椰林。

有时我也会赶着鸡鸭,从中作乐。那时候家里养的鸡鸭都是放养的,满山笆到处乱跑。要吃鸡蛋时,就要到草丛中去找,幸运的话,会找到一整窝完好的鸡蛋。不幸运的话,找到的鸡蛋,已经坏了。如果母鸡顺利的孵化藏着的蛋,牠就会突然的带着一群刚刚出世的小鸡从草丛走出来觅食。你就会看到母鸡带小鸡的画面,非常温馨。这个时候就怕老鹰,会飞来叼走小鸡。我们一般会敲锣打鼓,驱走这些天敌。有一回剩我一人在家,母亲要我保护小鸡,看着天上盘旋的老鹰,我自己反倒吓哭了。

另一次,是我在父亲开垦的小菜圃里游戏。我看到已经盛开的菜花丛里,有很多小昆虫飞舞其中。我不知道这些昆虫就是蜜蜂,就是觉得好玩,趁它们停伫在菜花上,想把它们捉在手里。结果,当然是被它们蛰了小手。觉得很痛,有没有哭,我也忘了。后来父亲找了药酒帮我涂抹。我记得母亲有抱怨父亲为何没有阻止我去捉蜜蜂,我父亲当时候的回答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捉着,父亲也是很幽默!

童年的日常就是在追蜂戏狗间度过。当然,有一次在家里和狗游戏间,被狗拌倒了,结果满口的乳牙全摔坏了,真正成了“天真无牙”。后来四,五岁时,母亲每个星期载我到福利部去把牙齿拔了,每回拔一到两颗。那段拔牙的日子,印象深刻。被麻醉针打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但是我从没有拒绝去拔牙,想想,也挺佩服小时候的自己。

平行空间大事记: 1975年,董教总举办了第一届独中统考。父亲对华教非常支持,也很敬佩林连玉先生。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钱,他是想送我去独中念书。其实,我也从来不因此介怀,因为年少,也不觉得独中国中有什么区别。但是父亲一定没有想到,许多年后,我竟然会是独中教育发展的一员。没有到独中念书,但是对于独中教育,倒是尽了绵力。这一点,大概是父亲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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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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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 . 良知

尊贵的

如果

       一针下去

良知 

       突然苏醒

    

眼睛 不分肤色

     看到

             孩童说不饿时

     囊中羞涩 肠胃空饥

耳朵 不受谄媚

听到

年轻人担忧未来

焦虑的呻吟

鼻子 不被铜臭诱惑

闻到

劳动者汗流浃背

日晒雨淋的艰辛

舌头 不再巧言令色

咽下

大学生无处觅职

那一口口的辛酸苦楚

身体 褪下华丽大衣下的温暖

             感受

             中年大叔贷款缠身

             咬紧牙关 如履薄冰

脑袋 删除了争权夺利的诡计

体会

父母者为赚三餐

日夜颠沛 披星戴月的期许

新官 

      不再废言

民心

       才是最佳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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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春玉,生于1920,于中国的普宁县,尖黎乡(汕头)。根据七哥喜平的记录,父亲是在21岁,也就是1941年从中国南来。记得父亲早年闲谈时有说过,当年离开中国的船只,有些去了越南,有些在泰国上岸。老爸是在泰国上岸,后来跟着同乡,几经辗转,才落脚甘榜亚齐。和一般南来的中国客工一样,老爸对故乡的思念也是不曾间断。就是后来马来联邦独立,父亲获得公民权,蓝登记(身份证),也不曾断了回到故土的念想。若不是当年故乡已经贫瘠到闹饥荒,父亲不可能会离开故乡。 

这张照片,父亲摄于1973年,53岁,正好是我出世的哪一年。

我印象中的老爸是很典型的好人。有“宁人负我,勿我负人”的品德。三哥大生常爱说起关于老爸的一段往事,就是当年家境贫穷,老爸常会到一家杂货店赊账,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后来还是没钱还债,只好每一个农历新年,送两只鸡给杂货店老板扣账。再后来杂货店被火神光顾,店烧了,账本也毁了,可是老爸还是持续几十年,逢过年送鸡还债的举动。按理说来这几十年下来,债也该还清了,更何况账本没了,也是“无头公案”了,账目也查无可查。可是老爸没有占着这个便宜,还是坚持还债。许多年以后,家人要为老爸庆祝七十大寿时,老爸是不愿意的。他心里的一个坎,就是欠人家的债,还有未还清的,怎么好意思铺张做寿。 

前面一个例子我还没有出世,无从考证。接下来这个例子,我亲自见证。就是当我们搬迁到甘榜拉律后,除了在自家原地种菜,也租借隔壁家老印度人的园地来耕种。老印度人的园地原本是种树胶的,后来树胶翻种,在胶树还小时,家人就租借了他的园地来种菜。新家这里是马来人居多,他们也爱来跟老爸买新鲜的蔬菜,因为父亲总是半卖半送,少少钱,就可以买到可以吃好几天的蔬菜。如果老爸不在家,他们就不买了,因为哥哥就没有这么慷慨,哪些马来妇女每次都嫌给的菜没有父亲多。所以父亲一个南来的华侨,操着半咸不淡的马来语,却能够交到半个村的马来朋友。开斋节时,收到的马来糕点多的吃不完。想想现在族群之间的紧张,我特别感佩父亲的胸怀。对于所有族群的人都一视同仁,没有歧视,不会偏担。 

还有一次父亲为了解救一只被鱼骨哽到的小狗,跟我忙了一个上午,才成功将鱼骨从小狗的喉咙里拔出来。父亲对生命,对自然,有一种敬畏心,一直都保持敬天畏地的生活态度。虽然当时家境贫寒,但是逢年过节,对于祖先的孝敬,和对鬼神的祭拜从不耽搁,一定备以薄菜祭祀。多年以后回想,这种传统和敬畏,何尝不是父亲在异乡的一种慰藉,也是对故土的牵挂;而敬鬼神,也表达了生命的谦卑,和感恩的情怀!这一份厚重的乡情,我在父亲离开这么多年后,才终于明白。


平行时空大事记1974年5月31日,马来西亚走在东合国家前端,与中国签署联合公报,正式全面建交。其中毛泽东与敦拉萨紧紧握手的历史镜头,一直让父亲津津乐道,也捕获了所有遥望故乡中国侨民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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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后方是一个天井,这里也是厨房,还有浴室。再往后就是后门。沿着后门小径走不到百来步,就是一口水井,这也是当时我们的淡水来源。这个空间组合,便解决了大部份”食”的问题。 

我很喜欢天井这个空间,现在的建筑基本上都己经舍弃了天井。天井不是井,它是以前建筑保留一个透天彩光的设计。阳光和雨水都可以落到这个范围。后来,基于安全问题,有些人会盖上透光的塑料片。但这都没有老屋完全放空的干脆。老家的天井下摆了一个滤缸,这简值就是最原始的过滤器。 

这是很大的一个滤缸,有四尺高,一个大人也环抱不了。滤缸依次从底到顶的铺上火炭、小石子、大石子、粗沙、细沙。上方保留一个可以盛水的空间,底部有一小截水管,导出滤过的水。从老水井打出的水,如果要饮用,就必须先倒入这个滤缸过滤。滤过的水可以去除矿物质和异味。这老祖宗的发明强过现在的过滤水,只是清洗起来也麻烦。常常兄弟之间必须要“推让”一番,才可能分配好清洗的工作。 

去老水井取水也是一个劳力活。那口水井少说也有十几尺深。取水到运水也是必须兄弟之间有一番“推让”才可能解决。水井取水是一件技术含量颇高的工作。一个铁桶,繫着一根长绳,如何垂下井、反转、盛水、到安稳取出,以获得最大量的水源,靠的就是对那根绳索的拿捏。技术不到位,取水量少,最糟的是连握端的绳索都掉到井里。那时候,就要劳师动众,取竹竿来撩绳。关于那口老井也有它的传说,据哥哥说井里有一只老鲤鱼。数十年前他们在某处捕获,然后他们将牠放养在这口井里。这只老鲤鱼,也应该长到十来尺长了。我偶尔幻想,在月光下,老井边,独坐一个长须老者。手里握着长长的烟杆,在哪里晒着月光。突然一个风吹草动,老者纵身一跃,落入井中,原来老者就是老鲤鱼的化身。当然这纯粹是我的幻想,一直到我搬离老屋,老鲤鱼始终没有现身。 

其实灶台也是设计在天井旁,但是不会被雨水溅到。而且还是属于开放式厨房的设计。老式灶台一般都用嵌入式的大铁锅。不过,我已经没有印象,老家的灶台用的是什么锅。烧饭煮菜都是用柴火,所以生火也是一种生活必备的技能。其中已经失传的吹火筒(其实就是一个铁制的圆筒),是起火的必备工具。只要还有一丝火苗,经由起火筒一吹,就能够风升火起。灶台里的烟灰在没有牙膏时,还是很好的替代清洁剂。 

这“食”字,在我这个年代,还真的是没做就没得吃,没得喝。取水、挑水、滤水、烧柴、起火,都是要劳作才有收获。不过,我很幸运,因为兄姐多,这些活,轮不到我来做。所以,老幺好命,是真有道理。

本篇完

平行空间大事记: 世界人口组织发布在1974年,世界人口达到40亿。短短半个世纪,这个数字翻了一倍,逼近80亿。这个增长幅度很惊人,人类超过5千年的人口数字,在后来半个世纪就被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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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

——记MCO一周年

传染性极强

可以快速的

寻找     

可寄生的资源

极尽的榨干

所有可以利用的能量

善于伪装

极度狡猾

让人不容易察觉

有时会借由散发一点慈悲

蓄劲   以达到一次致命的破坏

却又会假意的让你疏于防范

最终攻击目标于不防

同时

又极度愚蠢

因快速破坏宿主

有同归于尽倾向

而不是寻求

最长时限的共生

自私 又缺乏长远的目光

至今

专家对这类病毒

所知甚少

仅知它

形态多变

遍布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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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的老家,锌片的屋顶,木块墙,洋灰地。我倒是没有觉得老屋很闷热,也许记忆没有触觉,总是记不起那时候有没有很热。也或许是因为在椰林里,椰叶遮了阴,所以没有感觉热。椰树可不是一般的高耸,一般都是三、四层楼的高度,椰子落下砸中锌片的巨响,我还有印象。还有就是下雨的夜晚,“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大概也不过如此。一直到现在,每逢下雨的夜晚,我仿佛还是可以听到锌片被雨滴击打的声音。不觉得吵,反而觉得是一种安全感。听着滴滴答答的声响,特别容易入眠。

板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客厅有一面,是架着许多黑胶唱片。架着,不是挂着,是因为墙上钉了铁钉,宽度刚刚架着一片斜置的黑胶唱片,呈风筝形。老屋客厅的整面墙上就架满了许多黑胶唱片。我特害怕有一张万沙浪的唱片封面,穿着一件穿洞的牛仔裤。我记得有一次邻居骑摩多摔倒,他的裤子也是摔成破洞。所以我总是很害怕那张封面,总会联想那是一场交通意外。小孩子的印象很有趣,因为我觉得车祸特别可怕,所以特别害怕哪一张唱片。可惜后来搬家,黑胶的播唱机已经找不到替换的零件,也不知被丢弃在哪里。那许多的黑胶唱片,也被我们当成圆盘玩具,随意丢弃。想想若能够保留到现在,真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了。

老家的地面是洋灰,没有地砖,那个时期的屋子,多数都是这种洋灰地面。有些更穷一些的人家,没有铺灰,地面就是靠扫着踩着形成坚实光滑的表面。如果下雨进了水,就会变得粘湿。二姐说老家早期也是没有铺灰。有一次和三姐莲香去一个亲戚家,地面也是没有铺灰,结果莲香看着觉得好笑,回家还被二姐训了一顿。说是忘本,因为我们早期的居家环境也是如此。几年后我们搬到现居的祖屋地址,在祖屋建成之前,也曾经一整年住在很简陋的亚答屋内,那时候第一次体会没有地砖的住家,现在回想也没有什么不妥。进屋不用脱鞋,倒是挺方便。

老家的板墙到了后期已经很脆弱,而且也时常有白蚁的踪迹。夜深人静时,可以听到白蚁啃食木板的声音。横梁偶尔也因为白蚁的破坏而常掉落。我其实没有听过白蚁啃食的声响,后来读大学有一次去禅修时,把草席铺在有白蚁出没的地面。静坐时听到嗤嗤声响,不疑有他。静坐后回到禅堂,才发现草席下方已经被啃出一个圆形印记。你是无法想象这样小的物种,可以啃食出这般大的声响。哥哥告诉我说在这间老屋建成之前,我们曾经还住过猪舍。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世,无法想象住猪舍的场景。哥哥想要表达的是,我出世以后的日子已经没有那么差,至少我们不用跟猪同挤在一起。

本篇完

平行空间大事记: 李小龙在1973年去世,当时候他才32岁。我爸很喜欢李小龙,特别是电影“唐山大兄”。那个时代,李小龙就是中国人的图腾,一个民族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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